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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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陸黃的快樂只持續了一小會, 很快就重新鎮定下來，關心起秦琬方才替虞暉辯解的話。
“殿下不是一向不喜虞暉嗎，怎麽還替他說起話來了？”陸黃語氣不解。
秦琬解釋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我若要對付他, 須得一擊即中。陛下要用人的時候, 從不理會旁人攻訐，對老師和我是這樣，對虞暉自然也是這樣, 這些捕風捉影的手段只會讓陛下覺得我不能容人。”
陸黃若有所思的離開, 既然如此，那他對段部與蘭部就沒必要留手了。
這兩家都是虞暉的鐵桿盟友，若是走脫了什麽人，豈不是正應了殿下那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日子一晃便到了三日後。
秦琬戎服赴約, 為了表示對三部的信任, 她只帶了百餘騎作為儀仗。
即便如此，在看清隨行士卒身上的光耀奪目的明光鎧時, 段龕還是黑了臉, 同一旁的蘭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下馬迎接。
賀婁部的首領染幹被他倆拉來本就不情不願, 看到秦琬隨行的護衛都是女子時更是覺得受了輕視, 看到段龕與蘭盾的動作忍不住哼了一聲，只在馬上向秦琬行禮。
秦琬面上笑意不變, 在他旁邊的觀音奴卻突然發難, 一箭射殺了染幹的坐騎，若非染幹及時跳馬, 怕是要被當場壓斷一條腿，不等他發作, 觀音奴就揚聲道：“殿下當面，竟不知道跪下讓主人下來行禮，這不識禮數的畜牲留著何用，賀婁首領不必謝我。”
觀音奴囂張的態度瞬間激怒了賀婁部的人，三部今天邀請秦琬來本就存了炫耀武力的心思，隨行的都是部中勇士、首領親信，此時首領受辱，他們當即彎弓露刃，只等著染幹一聲令下，秦琬身邊的護衛更是不甘示弱，紛紛摘下腰間弩機對準了敵方。
染幹被迫下馬，卻仍舊保持了理智，又或者是那能一箭釘穿馬首的弩機讓他不得不理智，他示意親信收起兵刃，朗聲道：“方一見面便射殺坐騎，這便是殿下的做客之道？”
“遼東是大周的遼東，孤受天子之命牧守幽州，自是幽州之主。倒是賀婁部，本是拓跋部的仆從部落，因不容於拓跋部方才竊居幽州，如今竟以主人自居，不免可笑。”
染幹就看不慣秦琬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他陰陽怪氣的回懟：“氐羌朝於成湯，賀婁部朝於燕，今殿下敢以主人自居，我為何不能？”
都是歸化的蠻夷，天下的氐羌加起來人口還沒周國的鮮卑人多，哪來的底氣看不起他？
“成湯為諸夏正朔上古聖王，偽燕又是什麽東西，也配與成湯相提並論。”秦琬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踩燕國的機會，她踩完才免了段龕與蘭盾的禮，打馬從染幹面前走過：“今日游獵本是樂事，再給染幹尋一匹馬，莫要因為一匹牲畜壞了興致。”
染幹被無視了個徹底，心頭怒火還未壓下，又被趕馬過來的張欣順口嘲諷：“我家殿下乃有扈氏苗裔，世居邵西，風俗與諸夏無異，豈是你這披發左衽之人能攀附的。”
染幹頓時被氣了個仰倒，咬牙看向前方與段、蘭二人說笑的秦琬，憤恨道：“去告訴阿不幹部的檀波羅，他的提議我同意了！”
只要這個該死的高陽王還在遼東一天，他就永無安枕之日！
*
阿不幹部被賀婁部拒絕時還以為再沒了機會，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賀婁部居然自己撞上來了！
未免高陽王過河拆橋，捎帶手把阿不幹部一起送走，自然是提前給自己找個甩鍋對象更安全。
還有誰比賀婁部這個狩獵的主辦部落之一更合適？沒有！
前去下達指令的染幹親信只覺得檀波羅格外熱情，在對方的盛情邀請下留了一個人在阿不幹部監督工作，另一個人則返回報信。
此時已經到了暮春時節，但遼東的風依舊稱不上暖和，秦琬立在一處臨時立起來的高臺上看著段部與蘭部的人不斷追逐驅趕著獵物，直到包圍圈足夠小方才邀請她下場。
看起來待遇極高，秦琬卻蹙眉道：“二位這是在藐視我嗎？”說完便立在臺上引弓搭箭連射三次，每次都是一箭刺入獵物頭顱，似乎是有意炫耀準頭，秦琬這三箭射中的全是兔子，“既然諸位都是征戰沙場的宿將，何必再用這些面上功夫，倒不如各自帶人行獵來得痛快。”
段龕勸道：“遼東多山澤，殿下若是不慎陷入其中，便是我等的罪過了。”
蘭盾也是同樣的意思，不論心裏再怎麽恨不得秦琬去死，此時規勸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了。
秦琬不出他們所料的堅持了獨自狩獵的意見，只是退了一步帶上了段龕的兒子作為向導。
目送著秦琬帶人遠去，段龕冷笑一聲：“到底是年輕人，略一激將就中計了。”
“總得教她知道這遼東是誰的遼東，自以為扶持了幾個墻頭草就能擠開我們在遼東作威作福，殊不知沒了我們，遼東多得是人想殺了她稱王稱霸。”
除了鮮卑，遼東可還是有烏桓人。
秦琬自然沒錯過她提出分開狩獵時兩人眼中的喜色，她希望分開狩獵是為了配合阿不幹部給段、蘭、賀三家潑臟水，那段、蘭兩家又為什麽希望她單獨行動？
刺殺？
秦琬看了看自己帶的百餘甲士，這種情況下還堅持刺殺，那刺客是人形高達嗎？
利用她不熟悉地形，把她坑進沼澤圍殺？
這同樣過於明顯。
在她明確提出讓段龕之子擔任向導的情況下還出這種事，那就是坐實了段龕蓄意加害，哪怕她真的陰溝裏翻船，段部也跑不了，他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段龕沒必要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
一連否認兩個可能，秦琬腦海中劃過了原本被她排在次要可拉攏位置上的幾個部落，她深深嘆了口氣。
一旁還在介紹地形的段氏子心頭一緊，忙問：“是臣哪處說錯了嗎？”
“你一個本地人，說沒說錯還要來問我？接著講就是。”
秦琬嘴上說讓他繼續講，卻明顯心不在蔫起來，她發了會呆，便把觀音奴和張欣都叫過來交代了幾句，兩人聽完後俱是肅容點頭，而後殺氣騰騰地走了。
段氏子越發不安起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即使想把秦琬帶到其他地方也來不及了。
他正忐忑不安的時候，隊伍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殿下小心！”
他下意識回頭，只見一頭母熊追著一頭斑斕猛虎直直撲向隊伍末尾，後面甚至還綴著狼群！
老天，這幾樣能湊到一處可真是奇跡！
隊伍中的騎兵控制著戰馬有序散開，即使再怎麽飽經訓練，食草動物對大型獵食者的恐懼也是刻在骨子裏的，她們原定是用弩遠程解決這些野獸，但方才收到命令，只好讓開路目送一行野獸奔跑著遠去。
這一幕同樣讓跟在後面的檀波羅摸不著頭腦，說好的把突然出現的猛獸當做三部圖謀不軌的證據呢？
但他很快就註意到了秦琬身邊的男子，頓時醒悟過來，有人證在，有沒有野獸做物證確實不重要。
他當機立斷，拖著賀婁部的使者催馬疾馳，還沒接近秦琬的護衛就滾身下馬，踉蹌著摔了一跤也顧不上，一邊跑一邊大喊：“殿下！臣要告發賀婁部陰謀刺殺罪不容誅！”
你怎麽這麽多戲呢？
“此事不急，先上馬備戰吧。”
秦琬的話讓檀波羅一楞，但他立刻註意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這可不在計劃內！
再看秦琬面色凝重，他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回去騎馬，連原本綁在馬後拖行的賀婁部使者也被他橫放到馬背上。
“都帶弓矢了嗎？”秦琬問。
檀波羅這次帶了驅趕野獸，足足帶了近百人過來，雖然阿不幹部窮得置不起甲胄，但弓刀這種吃飯的家夥還是有的。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秦琬道：“對方人數聽著比我們多，又是輕騎，此時離開是來不及了，你們沒有甲胄，等會就跟在我的護衛後面射箭，最要緊的是護好這人。”秦琬指著那個賀婁部使者，冷笑道，“孤倒要看看，一場春獵，能有多少人想要趁機置孤於死地！”
檀波羅心頭一松，對秦琬的印象倒好了不少，t雖然被對方視作敵人不好受，但她對自己人好啊！連阿不幹部這樣剛投效的小部落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沒有半分讓他們送死的意思。
觀音奴和張欣早指揮著秦琬的護衛嚴陣以待，檀波羅雖然不懂兵法，但按照兩人的布置把自己的部眾見縫插針塞進去還是可以的。
他們前腳布好陣型，烏桓人後腳就到了，看到前方嚴陣以待的隊伍，薄奚遲瞳孔緊縮。
該死的鮮卑人，居然聯合周人誆騙他們！
但馬匹奔馳何其快，尤其是對方也在朝著他們沖來的情況下。
秦琬憑借著絕佳的視力看清對方的情況後就不打算和對方玩什麽兩軍對峙的把戲，而是決定以力破之，己方甲厚馬壯，若是連千餘批甲率奇低的輕騎都打不過，她就去找塊豆腐撞死！
女兵射過一輪弩箭就在秦琬的帶領下與烏桓騎兵撞到一處，秦琬一馬當先，手中馬槊舞得密不透風，她這次沒再因為顧及士卒的進攻速度刻意控制力道。
她麾下的親衛全都是她拿著系統的伐髓丹[殘缺版]潛移默化改善過體質的，雖然比不上她，但絕對稱得上當世少有，不會存在普通士卒跟不上她攻擊節奏的問題。
秦琬身先士卒，跟在她身後的護衛同樣如同修羅降世，全然看不出半點中原女子溫婉柔順的模樣，且不提對面的烏桓人如何崩潰，被她們護在中間的阿不幹部族人已經要撐不住了。
為什麽？
以少對多難道不該是拼命突圍嗎？
為什麽他們明明殺穿了烏桓人的包圍圈還要再殺進去？
沒人告訴他們高陽王打起仗來這麽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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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黃的快樂只持續了一小會, 很快就重新鎮定下來，關心起秦琬方才替虞暉辯解的話。
“殿下不是一向不喜虞暉嗎，怎麽還替他說起話來了？”陸黃語氣不解。
秦琬解釋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我若要對付他, 須得一擊即中。陛下要用人的時候, 從不理會旁人攻訐，對老師和我是這樣，對虞暉自然也是這樣, 這些捕風捉影的手段只會讓陛下覺得我不能容人。”
陸黃若有所思的離開, 既然如此，那他對段部與蘭部就沒必要留手了。
這兩家都是虞暉的鐵桿盟友，若是走脫了什麽人，豈不是正應了殿下那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日子一晃便到了三日後。
秦琬戎服赴約, 為了表示對三部的信任, 她只帶了百餘騎作為儀仗。
即便如此，在看清隨行士卒身上的光耀奪目的明光鎧時, 段龕還是黑了臉, 同一旁的蘭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下馬迎接。
賀婁部的首領染幹被他倆拉來本就不情不願, 看到秦琬隨行的護衛都是女子時更是覺得受了輕視, 看到段龕與蘭盾的動作忍不住哼了一聲，只在馬上向秦琬行禮。
秦琬面上笑意不變, 在他旁邊的觀音奴卻突然發難, 一箭射殺了染幹的坐騎，若非染幹及時跳馬, 怕是要被當場壓斷一條腿，不等他發作, 觀音奴就揚聲道：“殿下當面，竟不知道跪下讓主人下來行禮，這不識禮數的畜牲留著何用，賀婁首領不必謝我。”
觀音奴囂張的態度瞬間激怒了賀婁部的人，三部今天邀請秦琬來本就存了炫耀武力的心思，隨行的都是部中勇士、首領親信，此時首領受辱，他們當即彎弓露刃，只等著染幹一聲令下，秦琬身邊的護衛更是不甘示弱，紛紛摘下腰間弩機對準了敵方。
染幹被迫下馬，卻仍舊保持了理智，又或者是那能一箭釘穿馬首的弩機讓他不得不理智，他示意親信收起兵刃，朗聲道：“方一見面便射殺坐騎，這便是殿下的做客之道？”
“遼東是大周的遼東，孤受天子之命牧守幽州，自是幽州之主。倒是賀婁部，本是拓跋部的仆從部落，因不容於拓跋部方才竊居幽州，如今竟以主人自居，不免可笑。”
染幹就看不慣秦琬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他陰陽怪氣的回懟：“氐羌朝於成湯，賀婁部朝於燕，今殿下敢以主人自居，我為何不能？”
都是歸化的蠻夷，天下的氐羌加起來人口還沒周國的鮮卑人多，哪來的底氣看不起他？
“成湯為諸夏正朔上古聖王，偽燕又是什麽東西，也配與成湯相提並論。”秦琬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踩燕國的機會，她踩完才免了段龕與蘭盾的禮，打馬從染幹面前走過：“今日游獵本是樂事，再給染幹尋一匹馬，莫要因為一匹牲畜壞了興致。”
染幹被無視了個徹底，心頭怒火還未壓下，又被趕馬過來的張欣順口嘲諷：“我家殿下乃有扈氏苗裔，世居邵西，風俗與諸夏無異，豈是你這披發左衽之人能攀附的。”
染幹頓時被氣了個仰倒，咬牙看向前方與段、蘭二人說笑的秦琬，憤恨道：“去告訴阿不幹部的檀波羅，他的提議我同意了！”
只要這個該死的高陽王還在遼東一天，他就永無安枕之日！
*
阿不幹部被賀婁部拒絕時還以為再沒了機會，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賀婁部居然自己撞上來了！
未免高陽王過河拆橋，捎帶手把阿不幹部一起送走，自然是提前給自己找個甩鍋對象更安全。
還有誰比賀婁部這個狩獵的主辦部落之一更合適？沒有！
前去下達指令的染幹親信只覺得檀波羅格外熱情，在對方的盛情邀請下留了一個人在阿不幹部監督工作，另一個人則返回報信。
此時已經到了暮春時節，但遼東的風依舊稱不上暖和，秦琬立在一處臨時立起來的高臺上看著段部與蘭部的人不斷追逐驅趕著獵物，直到包圍圈足夠小方才邀請她下場。
看起來待遇極高，秦琬卻蹙眉道：“二位這是在藐視我嗎？”說完便立在臺上引弓搭箭連射三次，每次都是一箭刺入獵物頭顱，似乎是有意炫耀準頭，秦琬這三箭射中的全是兔子，“既然諸位都是征戰沙場的宿將，何必再用這些面上功夫，倒不如各自帶人行獵來得痛快。”
段龕勸道：“遼東多山澤，殿下若是不慎陷入其中，便是我等的罪過了。”
蘭盾也是同樣的意思，不論心裏再怎麽恨不得秦琬去死，此時規勸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了。
秦琬不出他們所料的堅持了獨自狩獵的意見，只是退了一步帶上了段龕的兒子作為向導。
目送著秦琬帶人遠去，段龕冷笑一聲：“到底是年輕人，略一激將就中計了。”
“總得教她知道這遼東是誰的遼東，自以為扶持了幾個墻頭草就能擠開我們在遼東作威作福，殊不知沒了我們，遼東多得是人想殺了她稱王稱霸。”
除了鮮卑，遼東可還是有烏桓人。
秦琬自然沒錯過她提出分開狩獵時兩人眼中的喜色，她希望分開狩獵是為了配合阿不幹部給段、蘭、賀三家潑臟水，那段、蘭兩家又為什麽希望她單獨行動？
刺殺？
秦琬看了看自己帶的百餘甲士，這種情況下還堅持刺殺，那刺客是人形高達嗎？
利用她不熟悉地形，把她坑進沼澤圍殺？
這同樣過於明顯。
在她明確提出讓段龕之子擔任向導的情況下還出這種事，那就是坐實了段龕蓄意加害，哪怕她真的陰溝裏翻船，段部也跑不了，他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段龕沒必要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
一連否認兩個可能，秦琬腦海中劃過了原本被她排在次要可拉攏位置上的幾個部落，她深深嘆了口氣。
一旁還在介紹地形的段氏子心頭一緊，忙問：“是臣哪處說錯了嗎？”
“你一個本地人，說沒說錯還要來問我？接著講就是。”
秦琬嘴上說讓他繼續講，卻明顯心不在蔫起來，她發了會呆，便把觀音奴和張欣都叫過來交代了幾句，兩人聽完後俱是肅容點頭，而後殺氣騰騰地走了。
段氏子越發不安起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即使想把秦琬帶到其他地方也來不及了。
他正忐忑不安的時候，隊伍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殿下小心！”
他下意識回頭，只見一頭母熊追著一頭斑斕猛虎直直撲向隊伍末尾，後面甚至還綴著狼群！
老天，這幾樣能湊到一處可真是奇跡！
隊伍中的騎兵控制著戰馬有序散開，即使再怎麽飽經訓練，食草動物對大型獵食者的恐懼也是刻在骨子裏的，她們原定是用弩遠程解決這些野獸，但方才收到命令，只好讓開路目送一行野獸奔跑著遠去。
這一幕同樣讓跟在後面的檀波羅摸不著頭腦，說好的把突然出現的猛獸當做三部圖謀不軌的證據呢？
但他很快就註意到了秦琬身邊的男子，頓時醒悟過來，有人證在，有沒有野獸做物證確實不重要。
他當機立斷，拖著賀婁部的使者催馬疾馳，還沒接近秦琬的護衛就滾身下馬，踉蹌著摔了一跤也顧不上，一邊跑一邊大喊：“殿下！臣要告發賀婁部陰謀刺殺罪不容誅！”
你怎麽這麽多戲呢？
“此事不急，先上馬備戰吧。”
秦琬的話讓檀波羅一楞，但他立刻註意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這可不在計劃內！
再看秦琬面色凝重，他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回去騎馬，連原本綁在馬後拖行的賀婁部使者也被他橫放到馬背上。
“都帶弓矢了嗎？”秦琬問。
檀波羅這次帶了驅趕野獸，足足帶了近百人過來，雖然阿不幹部窮得置不起甲胄，但弓刀這種吃飯的家夥還是有的。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秦琬道：“對方人數聽著比我們多，又是輕騎，此時離開是來不及了，你們沒有甲胄，等會就跟在我的護衛後面射箭，最要緊的是護好這人。”秦琬指著那個賀婁部使者，冷笑道，“孤倒要看看，一場春獵，能有多少人想要趁機置孤於死地！”
檀波羅心頭一松，對秦琬的印象倒好了不少，t雖然被對方視作敵人不好受，但她對自己人好啊！連阿不幹部這樣剛投效的小部落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沒有半分讓他們送死的意思。
觀音奴和張欣早指揮著秦琬的護衛嚴陣以待，檀波羅雖然不懂兵法，但按照兩人的布置把自己的部眾見縫插針塞進去還是可以的。
他們前腳布好陣型，烏桓人後腳就到了，看到前方嚴陣以待的隊伍，薄奚遲瞳孔緊縮。
該死的鮮卑人，居然聯合周人誆騙他們！
但馬匹奔馳何其快，尤其是對方也在朝著他們沖來的情況下。
秦琬憑借著絕佳的視力看清對方的情況後就不打算和對方玩什麽兩軍對峙的把戲，而是決定以力破之，己方甲厚馬壯，若是連千餘批甲率奇低的輕騎都打不過，她就去找塊豆腐撞死！
女兵射過一輪弩箭就在秦琬的帶領下與烏桓騎兵撞到一處，秦琬一馬當先，手中馬槊舞得密不透風，她這次沒再因為顧及士卒的進攻速度刻意控制力道。
她麾下的親衛全都是她拿著系統的伐髓丹[殘缺版]潛移默化改善過體質的，雖然比不上她，但絕對稱得上當世少有，不會存在普通士卒跟不上她攻擊節奏的問題。
秦琬身先士卒，跟在她身後的護衛同樣如同修羅降世，全然看不出半點中原女子溫婉柔順的模樣，且不提對面的烏桓人如何崩潰，被她們護在中間的阿不幹部族人已經要撐不住了。
為什麽？
以少對多難道不該是拼命突圍嗎？
為什麽他們明明殺穿了烏桓人的包圍圈還要再殺進去？
沒人告訴他們高陽王打起仗來這麽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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